棒球情緣II
[3]
"你、你干嘛拉我呀?"秋川无辜地問。
田深不肯放開她,半求地說:"主意是妳出的,就好人做到底么--衛城!"
方衛城看到田深遠遠地朝他招手,走了過去,亦见他身旁的女孩低下了首。
"她是我的同班同学,秋川-她也在水墨画科哦!"
其實對她沒有印象,他客氣道:"妳好。"
方衛城的手伸入秋川的视線,她抬首瞅见他的笑眸,心里即害羞又不安,低下头与之握手。
"你好--"
田深兴道:"這个星期天,我們想拜訪你家,好嗎?"
家中只有他和母親,的確很久沒有熱鬧過了。
"好啊。"方衛城欣然答應。
如此順利,田深高興得要跳起來,"太棒了!"
是夜,秋川思至那還是方衛城第一次正眼看着她。....
--念中学時,水墨画科班只有十三人。秋川沒有想到会在那裡见到学校的棒球王子,方衛城!
那么一回,當她完成作品,松了口气時,却聞一把高傲的男声:
"我以為'山'所表現的是'穩重'与'屹立'--"
是方衛城站在她的旁边!秋川立時戰戰兢兢的,羞愧地低下了头。
"妳的画工优柔-原來,山也可以如此啊。"
--啊?!....
只见他對着自己的画,露出会心的微笑。
竟然能獲得学长,亦是棒球王子的贊賞,无疑增强了她弱小的自信心。....
*
星期天早晨。
司机將车子停在秋川的家附近,是田深來接伊了。
田深下车等秋川,瞧見一位穿著粉紫色洋装的长发少女往他的方向走來;不敢多瞅一眼,他看看手表,秋川快到了吧。
然而,那女孩走至他的身邊,悅道:
"早安。"
田深与之相视,愣了。
秋川雖然一直戴着眼鏡,他仍看得出她有一双漂亮的眼睛。但不戴眼鏡、不梳辨子、不着灰沉沉的校服,真是判若两人啊!
田深近乎結巴地回應:"早-安-"
车駛了一段路,田深才好不容易地對她說:
"--妳今天,很特別--"
特別?是指穿著奇怪嗎?秋川問:"不好看么?"
不知何故,要稱贊秋川,他却說:"還好--"
其實漂亮,田深側首,恨死自己不能坦率地把話說好。
秋川以為他為了今天的計劃而變得緊張,偷偷地笑了。
车停在方宅的车房。
當方衛城见到秋川,亦覺得眼前一亮。
"歡迎你們!"
他倆向方母問好,而她溫柔地招待他們。
"謝謝你們來作客,過來用午餐吧。"
他們已經聞到了香味儿,"謝謝伯母!"
午餐之后,四人齐聚于廳堂享用甜品。
瞅孩子們吃得津津有味,方母甚感欣慰。
母親的歡愉教方衛城覺得甜点比平時的更可口美味。
田深含了一口又一口的香蕉酸乳酪,被秋川輕輕地推了一下,方覺自己忘了正事。
他對方母坦道:"伯母,衛城沒有繼續打棒球,那实在太可惜了!"
頃刻间,氛圍彷彿凝固,其他三人的神情都僵住了。
太單刀直入了!秋川開始担心;只见方母微微側首、落下了视線,而衛城憂然地望向其母。
田深意識到自己似乎'禍从口出',不敢多言了。
看來方母是關鍵人物;即使沒有把握說服她,秋川懇切地說:
"衛城,一定還想再打棒球吧?--"
方母的愁容教秋川不禁自責太失礼了。
方衛城站了起來,對田深他們提議:"我們去看場電影吧!"好似剛才的事并沒有发生過。
他接着握母親的手,說:"媽,我会回來吃晚飯,我們先走了。"
方母這才抬首,釋怀地點點头,"好。"
田深与秋川終于松了口气。
在向方母道謝和告辭之后,他倆皆不再提及此事。他們知道自己已刺探到方母的心,而她是衛城最在乎的惟一一個親人。
這一夜,田深輾轉難眠。也許是他一厢情愿、强人所難。但他明明能感受到衛城是喜歡着棒球的....
秋川則感到失望,然而无能為力,帶着失落的思緒入寢。
--再也看不到他打棒球了么?....